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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：2025-09-29 01:33:10 作者: 贝博bb在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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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周，你说一个人做了二十年司机，算不算白活？局长的声音从后座传来，语调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。
车窗外是南方小城熟悉的街景，梧桐叶子正黄，秋风吹过时发出细碎的声响。老周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局长，发现他正盯着车窗外出神，手里捏着一张纸条。
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，简单得像两个陌生人的寒暄。老周那时45岁，张正明50岁，谁也没想到这一开就是二十年。
老周开车很稳，从不闯红灯，从不超速，从不走应急车道。他话不多，除非局长主动说话，否则车厢里总是安静的。张正明很快习惯了这种安静，有时候甚至在后座上闭目养神。
张正明没有再问下去，老周也没有多说。他们就是这样的人，不喜欢把私事摊开来讲。
张正明下了车，走进工厂大门。老周坐在车里等着，看见工厂院子里长满了野草，几栋厂房的窗户都破了，玻璃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半个小时后，张正明出来了，衣角上沾着灰尘。他上车后什么也没说，老周也没有问。回去的路上，老周注意到张正明一直在看车窗外，表情很认真。
老周点点头，仔细清理了车座和地毯，还检查了一遍后备箱。他不知道张正明去废弃工厂做什么，但他清楚自己不应该问。
男人说完就走了，走得很急。老周拿着包裹，感觉里面硬硬的，像是装着什么金属物件。
那个包裹在张正明办公室里放了很久，老周偶尔进去汇报工作时还能看见，但张正明从来就没拆开过，也没有再提起过。
2010年，老周的儿子大学毕业了，找工作不太顺利。老周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，包括张正明。
老周匆忙穿好衣服，开车去了张正明家。张正明已经在楼下等着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。
车子开上高速公路，张正明一句话也不说。老周看了看表，已经快凌晨一点了。他们开了两个小时，到了邻市的一个小镇。
张正明下了车，抱着公文包消失在夜色中。老周坐在车里等着，看着小镇上稀疏的路灯，偶尔有夜归的人经过。
老周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样的事情，但他明白自己的职责就是开车，其他的不需要知道。
2015年冬天，局里开年终总结会议。按照惯例，老周把车停在办公楼下等着。会议开了一个小时，张正明突然从会议室出来。
老周走进张正明的办公室，看见桌上确实有一份红色封皮的文件。他拿起文件准备离开，无意中看见桌上还摊着另一份文件，上面有一些手写的字迹和图表。字迹很潦草，但老周还是看清了几个词：时间、地点、人员。
会议结束后，老周送张正明回家。路上，张正明问：刚才你在我办公室里看见什么了吗？
张正明没有再问，老周也没有再说。但从那以后，老周再也没有被派去办公室拿过任何文件。
2018年春天，老周正在单位传达室和保安聊天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。
张正明没有解释更多，老周也没有再问。但从那以后，传达室的保安得到了一张照片，上面就是那个自称姓李的男人。
2020年冬天是张正明60岁生日。老周按照往年的惯例，买了一份生日礼物，是一盒好茶叶。
谢谢你，老周。张正明收下茶叶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。这是给你孙子的。
老周想要推辞，但张正明坚持要给。老周只好收下，心里觉得有些不安。这块手表确实很贵，不是一般的生日礼物。
会所在市区的一个僻静地方，装修得很豪华。老周把车停在会所外面的停车场里，张正明下车时说：如果有人问起，就说我在里面吃饭。
老周在停车场里等着，看见有几辆车也停在附近，车里坐着人，一直盯着会所门口。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来吃饭的，更像是在监视什么。
2022年秋天，局里组织外出考察学习。老周开车送张正明和几个同事去邻市参观一个工业园区。
考察结束后，大家在园区门口合影留念，然后上车准备回去。走了一半路程，张正明突然说：我的笔记本忘在车上了。
老周开车把笔记本送到张正明家里。张正明接过笔记本，仔细翻看了一遍，然后松了一口气。
张正明把笔记本锁进了家里的保险柜，老周看见保险柜里还有别的的文件和物品。
2023年初，老周因为年龄原因决定申请离职。依规定，55岁能申请提前退休。
他早早来到单位，把车洗得干干净净，然后去离职手续。财务科结算工资，人事科收回工作证，办公室主任交接各种物品。
张正明正在看文件，听见老周说话，抬起头看了看他。办公室里很安静，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。
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。老周等着张正明拿出之前说的东西，但张正明只是坐在那里，看着窗外。
老周向张正明鞠了一躬，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。他感到有些失落，原以为张正明会给他什么纪念品或者红包，但什么都没有。
老周回头，看见秘书小林快步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档案袋。档案袋是黄色的，上面盖着红色的印章，印章上写着绝密两个字。
这是局长让我交给你的。小林把档案袋递给老周，表情很严肃，他说你一定要回家后再打开。
老周拿着档案袋，心里充满了疑惑。他想不明白张正明为何需要在他离职时给他一份绝密档案，更想不明白为何需要等回家再打开。
老周站在单位门口，手里紧紧拿着档案袋。门卫室的老刘看见了，走过来问：老周，啥东西这么重要？
老周和老刘告别，走到停车场。他今天没有开公车来，而是骑着自己的电动车。他把档案袋小心地放在电动车的后座上，然后骑车回家。
路上，老周一直在想档案袋里装的是什么。会不会是一些纪念品？或者是一笔奖金？但是为何需要标注绝密？为何需要等回家再打开？
他骑车经过熟悉的街道，经过经常去的菜市场，经过孙子上学的小学。这一些地方他都很熟悉，但今天感觉有些不一样，好像每个地方都在和他告别。
到家后，老周把电动车停好，拿着档案袋上楼。老婆正在厨房做饭，听见开门声问：回来了？手续都办好了？
他坐在书桌前，看着眼前的档案袋。档案袋上除了绝密印章，还有一行手写的字：周建国启封。字迹工整，是张正明的笔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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